来沪女子被跳楼者砸瘫之后，天价医疗费，医院做了个决定…

4月23日

上海闵行区一商场

一跳楼男子砸中一名经过路人

(相关资料图)

跳楼者抢救无效死亡

路人受伤紧急送医

（戳下方图片回顾详情↓↓↓）

澎湃新闻记者联系到了

遭遇“飞来横祸”的小孟

终于“捡回”一条命的她

接下来要面临的却是

漫长的治疗和康复过程

出事时

小孟来上海工作刚两个月

如今却躺在ICU病房

5月4日，小孟接受了第一场手术

5月23日，小孟开始转入康复科，当天会诊单诊断，颈部脊髓损伤、四肢瘫痪，颈椎不稳定，颈椎间盘突出，颈椎、锁骨、枕骨骨折，脑挫伤、创伤性颅内出血。

事发后

父母在第一时间赶到女儿身边

实际上，这个家庭除了人力

已经难以提供更多的支撑

——

贷款上学的弟弟

瘫痪在家十多年不断药的奶奶

原本在老家照顾老人的父亲

以及唯一打工挣钱

眼下还因旷工被辞退的母亲

母亲王娟（化名）总忍不住想，如果没有这场意外，他们一家的生活本将从水中抬头，喘上口气——女儿就要领到更多的工资，儿子也快毕业。而如今，他们被拽到更深的水底。

长期医药费、在沪住宿费

康复器械费

……

王娟不敢算下去

她告诉记者，至今仍未联系上跳楼者的家属，也未收到赔偿。事发后，商场先给了他们3万元，相关部门给了1万元做生活费，小孟的同事、同学、亲戚拼拼凑凑，再各拿出近万元，但钱还是不经用。

上海，在女儿的描述中

她的同学都在这打工

机会多，薪资也不错

女儿在一家半导体企业上班

想在上海安顿好以后

带母亲去外滩看看

王娟嘴上答应

悄悄查了车票，嫌贵

没想到以这样的方式来了

4月24日凌晨2点多，王娟刚下晚班接到儿子电话，在电话那头“一个劲儿哭，他都吓傻了，说妈你快来。”大半夜的，王娟也觉得像在做梦，“逛个商场怎么能逛出这事儿呢？”

4月24日上午11点多

王娟抵沪后立即到了医院

下午近3点被允许进入ICU

见到女儿

——

小孟唇边仍有血渍

看到母亲来了，小孟眼睛睁开

嘴动了却没出声，泪水横流

“没事了，妈妈来了”

6月2日，记者在医院康复诊室看到，小孟身上还戴着护颈，经康复治疗，她的上半身已能活动，可以自主翻身，能推着轮椅走路，但尚难持久，走路时也有些晃。但新近评估发现，小孟盆底肌无力，自主排泄有些困难，这一项也被加入康复训练中。

事发至今一个多月

小孟痛感大多褪去

只是手臂皮肤

被接触后仍有刺痛感

擦洗时比较痛苦

记者注意到

手指轻触她的手臂后

其上会立起鸡皮疙瘩

这时候，王娟就拉过女儿的手臂，一点点捋，仿佛要把疙瘩捋下去。“20斤，”王娟突然说，“她比出事前掉了20斤。”

时至今日，小孟也没法说清出事那日发生的事情“只知道进商场，发生的事都忘了，醒来就在医院。”王娟复述女儿说的，又叹气，“我姑娘害怕。”

小孟爸爸给小孟买的手部力量训练小玩具

王娟知道孩子心里有创伤

但只能往后放放

眼下最难的是钱的问题

截至6月2日中午

仅医院医药费账单

就有12.7万左右

好在经相关部门和医院协商

容他们先出院、后交钱

饶是如此，她仍记得盘算钱，“轮椅先不买了，就买那种能翻个凳子坐的拐杖。”这类拐杖，便宜一点的在网上只有100多元。

王娟手机里，小孟十来岁时的照片

“孩子还这么年轻，我想她在上海恢复好点，但我真的怕没钱治好她。”王娟又落泪，“我本来以为，日子快好了。”

小孟的爷爷近两年过世，此前与奶奶一道缠绵病榻十数年，两人都挂着一身断不掉的药囊。此次，父亲孟波（化名）比妻子晚抵沪一天，就是忙着将自己的母亲托付给亲戚照顾。

这些年，王娟一直充当家里的经济支柱。2015年开始，王娟去往天津打工，在一家药厂上班，一月能给家里攒下四五千元——现在这工作已经丢了，“本身也是小厂，我说要在上海待一段时间，厂里直接告诉我不用回去了。”

与此同时，王娟儿子读书的贷款还没还完，儿子6月份即将毕业，也找到了实习的去处。

小孟大学时期的照片 受访者 供图

王娟至今也不太敢看

女儿被砸的现场视频

但为了保留证据

她只能存在微信里

目前，小孟的案件已有律师接手

该律师告诉记者

该案索赔方主要分两块

一是跳楼者，一是商场

跳楼者方面，或应由跳楼男子继承人在遗产范围内承担民事赔偿责任，但小孟一家至今未联系上其家属，也未收到赔偿，具体还需律师向派出所联系，做相关调查取证工作；

商场方面，则要看其是否尽到安全保障义务。“要看警方调查下来有无更清晰的视频、更多元的机位等，来了解当时商场物理上的状况，以及案发时商场有没有采取具体的措施，做出比较公允的判断。”律师表示。

据悉，小孟目前仅有河南老家的新农合医保。河南省沁阳市医保中心工作人员表示，小孟这样的情况应由第三方责任人赔付，医疗费用不纳入基本医疗保险基金支付范围，一般不能走医保报销流程。

下一步，孟波和王娟

考虑把奶奶接来上海照顾

孟波则要在上海找工作

他们也期待更多社会力量的帮助

对于未来

王娟坦言心里也没底

“女儿没有放弃

为了女儿，我们也不会放弃”

来源：澎湃新闻（记者 邹佳雯）

海报设计：白浪

编辑：王郁岑、张翔

标签：